【叶江】临界点（03）
写在前面:
·哨兵向导设定
·私设全程出没
·有一部分时间操作
·我便是没想到这次会卡在03上……
03
“叶神，我能给小周打个电话吗？”快到塔的时候，江波涛终于提出了一个请求。
叶修点点头。
江波涛掏出手机，低着头拨通了号码，放在耳边过了五秒，又挂断了。他抬头像是解释给叶修听：“关机了，大概是在任务。”
“嗯。”叶修说，“那以后再打吧。”
江波涛答应一声，扭头看向窗外。车厢内距离这么小，叶修听得一清二楚。话筒里传来的只是规律的待机音，相信只要再有五秒，周泽楷就会接通电话。而江波涛却挂掉了，还偷偷关了机。
他不在乎叶修会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即使知道了，叶修也不会问为什么。腹部有些微的灼烧感，今天没来得及吃午餐，虽然不至于影响体力，但车坐久了多少有些难受。好在巨大的白塔已经近在眼前，对黯淡未来的抗拒使得江波涛完全没有心情在意这一点不适。
一路上他始终在思考减轻对小周影响的方法，可都难以实现。叶修那边的情绪被屏蔽得很完善，他得不到什么信息。随着车子驶入塔的周边区域，江波涛放弃了思考，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B市的塔与众不同，是座双子塔。其中之一是负责统筹协调全国地方塔的中央塔，另外一座则是微草塔。中央塔长名为冯宪君，是个普通人。而微草塔的塔长，同时也是微草的首席向导——或者说是全国的第一向导——有魔术师之称的王杰希。
尽管叶修之前说的是中央塔，但那仅仅是一个代称。B市与哨兵向导相关的事务都由微草塔负责，所以叶修和江波涛此行的目标，就是微草塔。
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多，随着人们移动的还有不少小动物。大型的精神向导，比如大象、长颈鹿之流，当然是不被允许在室内放出的。江波涛调整了自己的精神屏障强度，才跟着叶修走进去。
身为来访人员，叶修在登记处替江波涛填好表格，招呼他坐上电梯，按了第十二层的按钮。
“哎？”江波涛微微睁大了眼睛，“十二层？”
作为轮回的后备队员，他之前也来过几次微草塔，对各层分布还算熟悉。
“你不是饿了？先吃饭。”叶修理所当然地说着，领着他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个座位。
因为过了饭点的缘故，餐厅里人不多，有一桌穿着微草制服的哨兵，隔着他们不远零星坐着几个向导，也有人工向导和普通人。江波涛心不在焉地随便点了个套餐，收回游荡在外的精神触梢。这里的情绪太简单了，哨兵之一爱慕其中一位向导，但那位向导显然非常犹豫，其余人或紧张或激动或漠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有那位人工向导，沉寂得像是不存在。
服务员将餐点端上，江波涛对着一碟海带发呆，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点了这个。
“不喜欢啊？”叶修问。
“还好。”江波涛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吃起来。他心情沉重，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多吃少吃些也没多大差别。可叶修显然不这么认为，干脆利落地把自己还没动过的小菜和他交换了一下。见江波涛一脸惊讶，叶修笑了笑：“不喜欢也不许嫌弃了啊，好好吃饭。”
江波涛差点把筷子咬断一截来。
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在医院还凶神恶煞，这时却能做到细微之处的体贴。从小周那里听来的关于叶神的描述，似乎没有这一项啊？
叶修饿透了，迅速地吃完饭，抬头看见江波涛那边还剩下一大半。他有点无奈，但人家那种状态，非要逼他吃也不是个事儿。也许是该给他透透风？
“我说小江。”叶修说，“我好像从没说过带你过来就是为了把你交出去吧？”
江波涛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叶修的意思，一时间呆住说不出话。叶修刚要继续，就听见旁边一道清朗平稳的声音。
“叶秋。”
来人身姿挺拔，微草墨绿色的制服仿佛就是为他定做一般。虽然脸上没有笑容，却不令人觉得冷漠，反而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平和感。如果不是双眼大小有些不平衡，就真的可以称得上十全十美。
叶修没起身，懒洋洋地打招呼：“哟大眼！”
江波涛忍不住扶额，敢这么称呼最强向导王杰希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乱七八糟的最强哨兵了吧？被这么一打岔，刚刚叶修的话带来的冲击已经小了很多，虽然仍有些疑惑，但此刻心情陡然一松，脸上终于有了往日的笑意。
他起身，也跟着问候：“王杰希前辈好。”
王杰希看向他，点头致意：“轮回的江波涛吧？你好。”
如果说所有哨兵的偶像毫无疑问就是叶修，那么所有向导的偶像无疑就是王杰希了。身为向导，有着不输给一级哨兵的单兵作战能力，在过去不久的战争中声名远播，同时以向导之身兼任塔长和科研院长，无论哪个角度，都是传奇中的传奇。
江波涛出身偏远地区，与王杰希素不相识，这时却被他一眼认出，心中难免有些惊讶和欣喜。好在他素来稳重守礼，声音里带了两分喜悦，问：“前辈知道我？”
“是啊，之前调阅过你的档案，能力十分出色，可惜被轮回抢先了。”王杰希微笑。
这下江波涛是真的惊讶了。得到肯定，特别是如此权威向导的肯定，对尚且年轻的他而言，已经是难得的际遇了。表面上不显，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却根本克制不住，顺着连结一股脑地传递给了叶修。
眼看两个人有聊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叶修赶紧插话：“你到底干嘛来的？”
“当然是有事。”王杰希看向他，“倒是你，在塔里还开那么好的屏蔽做什么？害我多费工夫。”
“这不考验你吗。”
“……算我没问。”王杰希蹙眉，“现在方便吗？”
叶修扭头看过去，江波涛站在桌边，阳光在他身上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无辜又温柔。叶修想也没想，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继续吃，等会儿去露台找我们。”
说完和王杰希并肩，消失在几株绿植后。
江波涛长舒一口气，这半天来的紧绷终于渐渐消了，看着饭菜也有了食欲。
想来自己的估计并没有出错。对付叶秋，之前那种让步到极限的交易也好，刻意流露对小周的不舍也好，甚至是利用哨兵对向导天然的保护欲，事实证明，都是有效的。
既然被观察着，那么他就表现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好了。
江波涛咬碎一颗小番茄，口腔里充斥酸甜的汁水。
不过……他默默地想。叶秋还真是一位比预料之中更加温柔的人啊。
吃完饭是两点半，江波涛又坐了一会儿，察觉到那边的两个人情绪平稳，比起讨论更像是闲话家常，才慢悠悠走了过去。露台紧挨着餐厅，他沿着碎石小路绕了个弧度，看见那两人凑在一起，谈谈笑笑。
叶修先抬头看见了他，然而江波涛还来不及对他说些什么，一股突如其来的尖锐情绪顿时便将他刺穿。那是最浓重的绝望，也是最畅快的欢呼。仿佛一首乐章最激昂的高潮，铺天盖地，从天空流泻而下。
在他下意识抬头之前，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叶修猛扑在地。
同样是被压倒，这和地下水道的那次可有着明显的不同。叶修抱着他，一只手紧紧护在他的脑后，微微调整了姿势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江波涛眉骨撞上叶修肩胛有些许疼痛，除此之外，就连身体都没感觉到太大磕碰。
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乐声随之戛然而止。
江波涛想起来看个究竟，却被叶修按在怀里，眼前只有他胸口的衬衫纽扣。
“别看。”叶修察觉他的动作，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此刻江波涛也明白了那是什么。浓重的血腥味近在咫尺，根本不需要哨兵那样敏锐的五感，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一清二楚。
有人坠楼了。
叶修维持着遮挡江波涛视线动作，慢慢把人扶了起来。江波涛则趁着两人肢体还有联系，极快地为他做了一次投射，以免他受到血腥味的影响。这比他为周泽楷做投射还要轻易，令他不禁暗暗感叹，不愧是第一哨兵。
叶修还是没放开他，或许是担心其余可能的危险。
“叶神！”
“没事，他没受伤。”江波涛听到这样的对话声。
得到叶修的答复，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松了口气，忍不住抱怨：“真是太险了！还在移交中就突然发疯了！根本拦不住！幸好没伤到人……楼上的执行员一个个都——”
“别抱怨了，快善后。”王杰希不满地声音传来。
江波涛只能看到一滩殷红的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芒。他之前也跟随轮回执行过几次任务，但因为还不是正式成员，并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死亡。
比起生理上的冲击，精神上受到的影响更加明显。那首突兀的乐章越来越清晰地在脑海中回荡，甚至不断添加着种种细节……直到叶修将他带到塔的十七层，江波涛才回过神来。
“小江。”叶修喊他。
“叶神？”他愣了下，摇摇头，“我没事。”
“我不是说这个。刚才太突然，冒犯了。”叶修伸出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
虽然是为了救人，但确保安全之后叶修的举动却并不妥当。塔对哨兵和向导之间的交往设立了各种条条框框，大部分向导也对哨兵有着戒备心理。毕竟在很多人心里，哨兵意味着征服，而向导意味着服从。这种观念令人厌恶，却很难消除。
叶修没有这种思想，却抵抗不了哨兵对自己向导天然的本能保护欲。
不管结合的过程多么扯淡，但是让一个已结合哨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向导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有可能受伤，甚至死去——这他妈更扯淡，想都别想！
所谓本能，就是这么强大的东西。
而除此之外，那一瞬间，叶修确确实实地再次体会到了久违的一种感觉。
可能会失去的焦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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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之前一直忘了说，这篇是个日常文！真的没有高大上！【水平有限……
下面言归正传。
最近发现我的文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虽然热度不高，但是评论好多……想了想结论是：我个没救的话唠【住口【最喜欢评论了！
然后是一个比较严肃的话题。关于文里的西皮，因为是哨兵向导设定，只有叶江一对实在是不太合理。我不打算详细写别的西皮，但是不可避免的会作为背景设定边边角角剧情需要……等等提到几句。
会在文前写提醒，也不会分攻受，所以大家放心~
04预告：
上次的预告没写到所以这次没有预告了XD
【话说这文进度怎么这么慢！拙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