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江】临界点（11）
写在前面:
·哨兵向导设定
·私设全程出没
·有一部分时间操作
·撒糖撒糖，不遗余力地撒糖
11
一月二十二日，晚。
正在打包行李准备第二天飞回H市的陈果收到了一封正式文件，发件方轮回塔。与此同时，叶修经由兴欣塔发出的《跨区哨兵向导结合申请表》也已经放在了轮回塔长的案头。
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但都给可怜的塔长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陈果气急败坏恨不得没收叶修所有的烟，可惜那个罪魁祸首正在家里轻松惬意。她只能转投唐柔怀抱，苦恼：“这个……按规定好像不能不答应吧？”
“答应吧。”唐柔扫了一眼内容，斩钉截铁地说，“叶修不会拒绝的。”
“真是的，就会找麻烦……被人打死我可不管……”陈果嘟囔着，拿过钢笔。
挂掉塔长的电话，江波涛疲倦地叹了口气。
前辈这也太乱来了，结合是好玩的吗？这么随随便便就……明明事情都还没说清楚啊！
荒火窝在枕边，轻轻嗷呜一声。江波涛摸摸它，对周泽楷说：“都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周泽楷摇摇头。
江波涛笑：“小周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无赖啦？今天留宿，以后看哪个向导敢要你。”
“他就可以。”
“前辈他那是……”江波涛顿了顿，到底没把无耻二字说出口。周泽楷还在学院的时候，没少为他与别的哨兵对上。但那是学院里啊，周泽楷就是最强的，通常不用动手对方就先跪了。可这次是那个叶修……
昨天两人谈完，周泽楷没再让叶修进门半步。碎霜荒火一左一右，凶神恶煞地对着叶修咆哮。趴在叶修脑袋上的君莫笑弯了眼睛，甩甩尾巴，正要扑下来时被叶修一把揪住后颈，拎着离开了。
虽然没起冲突，可叶修这种息事宁人容让后辈的态度却完完全全起了反效果，周泽楷嘴上不说，情绪流都快烧成岩浆了。
江波涛看看他的脸色，对门外大气不敢出的杜明招了招手，后者一脸苦瓜地蹭了进来。周泽楷看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总算是收敛了一些，表情柔和多了。他本来就相貌出众，云开雨霁之后更令人心折。但杜明想起的却是周泽楷一手出神入化的双枪在模拟战中打爆了多少对手的头……
难道自己这么可怕？周泽楷有点呆了。
接过拜托杜明带来的换洗衣物和日用品，江波涛好说歹说，最后搬出这么晚杜明一个人回学院不安全等等等等的借口，才把两个人送走。
长出口气趴倒在床上，鼻端是淡淡熏香与橘子的混合气味。他需要静一静。
夜幕降临，江波涛却没有睡意。哪个向导会在突然结合之后没点想法呢？
结合了……
江波涛听过相关座谈，见过精神结合之后浑身洋溢着幸福味道的向导，却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结合。他是个挺现实的人，从认清自己身份的那天起就没考虑过结合这件事。
此刻他没觉得幸福，只觉得有点违和。
尽管感觉不到连结的存在，江波涛还是试着在成千上万的精神触梢中寻找它可能的位置。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为什么能令人幸福，又能令人在失去它的时候恨不得死去？
连结的断裂，对哨兵向导来说真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江波涛有些好奇，又有些烦躁。他闭上眼睛，尽可能深地探究着自己的精神，可无论怎么寻找，都还是一片空白。没有波动，更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黑与白交织而成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孤零零地听着回声。
“叶修……”
话语不假思索，江波涛一怔，自己确实念了这个名字。他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抓过一本书试图平静下来，入眼的文字却又都变成了“叶修”。他挫败地将脸埋入书页，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自己这边却……
还未整理好自己凌乱的思绪，手机铃声将他唤了过去。屏幕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耳边传来的声音却十分熟悉。
“小江。”
“……前辈还没休息？”
“你一直乱糟糟地想着我，我怎么睡得着？”话音带着十足的笑意。
江波涛心头微颤，然而转念一想，连结最多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和精神状态，又不是读心术，叶修分明是在逗他。
“前辈未免有些自恋哦？”
“那你刚刚停顿那一点七秒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被前辈的自恋惊吓到了。”
“嗯……确实是被吓到了。”语气中的弦外之意不能更明显。
突然出现在空气中的君莫笑准确地落入怀抱，叶修随即推门而入。江波涛扔掉手机，看着叶修放下保温杯，连脾气都没了——高估他的自己也太蠢了！
“前辈你到底有多少特权呀？”江波涛接过他递来的碗和汤匙，对这种大模大样进向导房间的举动表示不解。
“一大把。”叶修说着拿过保温杯给他倒粥，“公共设施全免费，买东西有折扣，房子有分配，就是不能越过塔抢个向导，你说是不是特别鸡肋？”
江波涛不理他，碗里的腊八粥闻着香甜，还带着舒适的热度。他被薄薄一层水汽拂过，才想起今天正好是腊八节。塔的餐厅自然也会准备节日餐食，可他对这些一向不多在意，今天也没想起来应个景。可叶修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喝呢？除非他一直离得不远……
江波涛一口口安静地喝着粥，叶修则负责揽住满心好奇吐舌头的君莫笑。静默中，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前天被打断的话题，可现在这气氛，实在不适合讲那些。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何必那么煞风景？江波涛算不上特别好看，但叶修越看越喜欢。修长的手指将汤匙送到嘴边，比平日略显苍白些的嘴唇慢慢开启，露出一点点舌尖和牙齿，然后咽下大半勺粥，柔软的舌舔掉嘴角的残余，随着吞咽喉结滑动……
哨兵的目光和情绪毫无掩饰的露骨，江波涛不能不紧张，一不留神就呛住了。叶修赶紧接过碗，又是递水又是拍背。江波涛按着他小臂，咳得两眼泛起水雾才停了下来。
真是可爱死了……叶修不合时宜地想道。
“我自以为为人处事也算不错……可总让前辈看见狼狈的样子，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啊。”江波涛笑了几声掩饰尴尬，发烫的脸颊却暴露了一切。
“没事，我喜欢。”叶修毫不犹豫地打出一发直球，击中目标。
“前辈你……”江波涛一头扎到君莫笑身上。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叶修强势地介入到他的生活，每次都让他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似乎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不是自己想要表现出的姿态。
包括他提出的结合申请。
在哨兵向导结合这码子事上，向导拥有着绝对的决定权。只要江波涛不同意，没有任何人能勉强他接受叶修，哪怕叶修是第一哨兵也不行。塔长来电话的时候周泽楷也在旁边，他听得一清二楚，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无条件尊重江波涛的决定。
周泽楷的态度令江波涛感动，叶修的态度则令他无奈。
但选择题就在那里。
时钟走到十一点，叶修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江波涛已经夸赞过了他的厨艺，然后被告知是叶伯母的手笔。两个人又假装正经地聊了聊时事新闻、校园七大不解之谜、塔的伙食亟待改善、王杰希为什么那么厉害……等等。
最终叶修拽住江波涛的手，问：“所以，小江你怎么想的？”
再迟钝的人也不会理解错，何况江波涛心思敏锐。但唯独这个问题，他还不能给出答案。
叶修见他沉默，也不逼迫，笑着自语：“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嘛。”
江波涛哪里好呢？叶修也说不上来，但是他不止一次的反复梦见他。
他记得每次江波涛为自己安抚结束，都会晚自己几秒清醒。他喜欢看他脑袋枕着自己胸膛，身体随着两个人的呼吸慢慢起伏，温柔又宁静的模样。他也记得最后那次，他假装昏睡，而江波涛趁着自己还没完全清醒，偷偷用手指描绘自己的脸型。
叶修突然就确定了，江波涛对他绝不是毫无感情，只是他们之间的时机不够成熟。周泽楷也好，江波涛自己的想法也好……慢慢来吧。
他起身收拾东西，江波涛有点惊讶：“前辈要走了？”
“再不走又得像前天似的交罚金了。不过小江不想我走的话，我也不介意再给微草塔创创收。”
“前辈快别给王杰希前辈添麻烦啦。不过……”
“不过？”
“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再试试精神结合？”江波涛有点犹豫地问道，“我感觉不到连结，所以……”
还真是意外收获啊。叶修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连结，重复一遍精神结合就只是单纯的重复步骤。但是，能和心仪的向导进行一下精神上的交融，有什么可拒绝的呢？
江波涛虽然被内定是周泽楷的向导，但还没毕业，对精神结合仅仅是教科书程度的认知。以一个学生来论，江波涛十分优秀，他所掌握的知识与实践能力远远高于平均值。这也是他没有被怀疑过身份，并得以被轮回高层内定的原因之一。
然而再优秀的向导，对于结合也都是陌生的。
精神结合的第一要素是双方精神的同调，通常这是由哨兵与向导相互的感情作为引导，然后自然而然发生的。
江波涛回忆着教科书的内容，抿紧了嘴唇。
感情……
他看了看正转着烟等他的叶修。首席哨兵不缺乏魅力，在这个向导数量远少于哨兵的时代，他是少数能够被向导倒追的哨兵之一。毋庸置疑的强大与风度，虽然一张嘴总是拉仇恨，但这无法削弱民众对他的狂热崇拜。
“怎么？被我迷住了？”叶修抬起头笑了笑。
“前辈说笑了，我在想怎么开始……”江波涛老实地回答，“对你产生感情。”
“不用按部就班，你直接来吧。”叶修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和安抚类似，用一点皮肤接触，我会配合你。相信哨兵和向导的本能。”
“我是人工向导。”
“足够了。”
江波涛凑近，与叶修额头相抵。
他无法准确地形容接下来的过程。洁白的精神触梢才刚刚接触到叶修，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天空的倒影之上。在一些地理摄影中，他看过类似的场景——盐沼。这里不像叶修的触梢那般斑驳，反而视野开阔，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和倒影交相辉映，十分美丽。如果不是周遭时不时扭曲变幻，撕开一些漆黑的裂口，大概会更好些。
他明白这是叶修的精神图景，所以……
“还喜欢吗？”果然叶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美。”
“欢迎常来。”
“谢谢前辈啦。”江波涛看向那些裂口，“这就是井？”
“是的。”
江波涛有些忧心。目前来看井还算稳定，也很细小。但如果它越来越大，迟早会吞噬叶修。
在精神图景里，情绪永远是那么鲜明。叶修立刻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近了些。也没有开解宽慰，他只是拉着他闲庭信步，流云自两人身边滑过，偶尔洒落一些亮晶晶的星点。江波涛曾经想象叶修的精神图景或许是一座森林，或是一片火原，生机勃勃不可逼视。但事实上，它如此宁静。
脚下突然传来薄冰碎裂般的脆响，江波涛低下头，看见一圈圈带着星光的涟漪慢悠悠荡开。
“有水？”
“原先是没有的。”叶修看进他眼底，意味难明。
江波涛有些心虚地避开目光。结合会让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图景慢慢融合，融合的速度则与两人的感情直接相关。而江波涛的精神图景，正是星野下的大海。
“一开始不告诉你连结的事情，确实抱着观察你的心思。但是到了后来……”叶修握紧他的手掌，声音坚定有力，“我舍不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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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一直在反思，这文怎么还不完结【愁
目测更新速度要渐渐回归我的通常水平，也就是周更了……
最近那个你是A还是O的小游戏，我觉得我肯定是个大A！桂花抹茶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