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江】临界点（20）
写在前面:
哨兵向导设定
私设全程出没
有一部分时间操作
双花出没，请自动避雷
20
三月十八日，江波涛向轮回塔提交了精神结合适应期终止申请。
面对塔，江波涛给出的理由当然都是很官方的，比如性格不合、精神领域不相容等等。在结合上，向导拥有的权利远远大于哨兵，所以尽管叶修表示了相反的意见，也不能左右塔的决定。
三月二十日，经过对双方意见的征集以及例行的调解，轮回塔联合兴欣塔批准了这一申请。从这一刻起，叶修和江波涛在书面意义上就没有特殊关系了。
但是精神连结并没有那么好消除，中断它只能借助时间和空间上的双重距离。
好在塔处理此类事务驾轻就熟，效率一向很高，面对身份特殊的首席哨兵也不会有多少例外。申请批准当日，叶修就被要求离开了轮回塔区。
江波涛没有去送他。
四月一日，愚人节。
和所有普通人一样，这个节日也快被哨兵向导们玩成了情人节。可江波涛明显没有这个心情，除了因为他刚刚分手，还有就是——
杜明关了一个帖子，气鼓鼓地为江波涛不平：“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敢胡扯！”
“又说什么了？”
“还不就是你和叶神……”杜明支支吾吾。
江波涛笑笑，安慰他：“既然知道是谣言，那还在意什么呀？你不是要和小周泊远他们出门，还不走？”
“你真不去啊？”
“我有事忙……”
杜明扁扁嘴，脸上写满了我懂我懂失恋的人需要安静，拿上东西抱起自家企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锁好门，江波涛恢复了杜明刚刚关掉的帖子，扫了一眼标题——爆爆那个妄想脚踩两条船上位的“著名”向导。
底下的内容煞有介事，他看了几段，觉得这楼主去写小说应该挺不错。
其实这发展不难预料。江波涛一直觉得首席哨兵没有什么稀罕的，那是因为他身边就有个准·首席哨兵周泽楷。可对于普通哨兵向导，首席这个阶层本身就遥远得不可思议。
就如同普通人追逐偶像，哨兵向导们也喜欢关注首席们的八卦。这其中，没有什么是比结合更有意思的了。
江波涛笑了笑，合上电脑。
这些无力的语言动摇不了他，况且某种意义上，那个标题也没有说错。
考虑到江波涛处于毕业实习阶段，塔优先安排了他的日程，让他得以在学院和轮回塔区之间活动，以便完成学业和任务。相对的，叶修被派往更南方的百花塔区和蓝雨塔区进行任务合作。
他还在学院挂名特邀讲师，但之前就很少的授课活动现在自然完全中断了，之后会不会再开也不一定。一般精神连结会在一到三个月之间断裂，但是江波涛感受不到，自然也无从知晓叶修何时才有可能回到北方来。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
那之后，叶修对于他，就如同对于所有其他人一样，变成了纸面上的一个名字，而不是曾经可以随意触碰的怀抱。
江波涛离开了宿舍。走在校园里，他默默地展开自己的精神领域，将身边的路人笼入其中。
他在做实验。
离开叶修的这十天来，他没了顾忌，终于可以开始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究竟是什么？
十二岁时被周泽楷在海边捡到，记忆一片空白；十四岁为了掩人耳目，进入了偏远的贺武塔区学院学习；十八岁被轮回塔区提档，同年得以转入荣耀联盟学院进修。
除了身为人工向导，江波涛其他经历可谓平淡如水。他没想过探究自己的身世，只想过以后要好好报答周泽楷一家人。但时至今日，他无比强烈的希望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存在？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
前面两条需要慢慢追寻，于是他从第三条入手。
起先，江波涛用路边的野狗树上的麻雀做实验，收效甚微。之后，他改用周围人的精神向导，在确认无害之后，他试着用人。
不敢也不愿意尝试可能会引起不良后果的方式，江波涛只下达一些非常简单的暗示。
喝一口水。
翻开课本第三十七页。
对同桌笑一下。
和我说句你好。
……
所有的暗示都被一一完成了，与此同时，江波涛也切身体会到王杰希的那句话：与其说近似向导的精神暗示，不如说更像是强化版的催眠。
或者说，这是非自然的东西。
江波涛边走边测试自己最大程度的能力，在将第五十三个人纳入领域范围之后，他到了极限。
头疼得想吐，耳朵也开始嗡鸣。自从他开始实验就渐渐减少了的透明须鲸又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将世界遮蔽成一层蓝色。
他摸索着坐到草坪上，喘了很久才缓过来。不远处有几个人远远看着他，想必是察觉到他的状态，而在犹豫要不要帮忙。
江波涛对他们摇摇头，掏出水瓶喝了几口。
身上还是有些低热乏力，但是他看着天空流动的云层，却很喜欢目前这种状态。
每天都忙得要命。学院和任务两头跑。他又额外增加了一门选修课，多出了很多论文要写。王杰希对他的态度没什么改变，任务按部就班。他辗转着和不同的哨兵不同的团队配合，克服不同的困难，得到不同的评价。
他还是很喜欢和人聊天，也有几个合作过的哨兵向他示好。遇见这种情况，他也能好好地婉拒掉，既不伤人，也不伤己。
可即便他如此努力地塞满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他还是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好像凭空被人挖走了什么。
有次午休起来，他迷迷糊糊地蹭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然后又接了一杯。等端着两杯水走回床边，他才想起已经没人需要这第二杯水了。
休息片刻，江波涛再次起身，直接走到了目的地。
这次不是任务，而是上面委托他帮忙整理下叶修的宿舍，将一些指定物品交给塔以便转寄。
这也不是什么刁难，在哨兵向导的圈子里，精神结合失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失败只是等于不合适，但又不是不能做朋友。更何况哨兵向导这么少，级别相近的总会在任务中碰到，所以人们对这种事往往比较洒脱。
只可惜江波涛不完全是个向导。
他在门前站了一分钟，才掏出钥匙拧开了锁。钥匙是叶修给他的，上面挂了一个有点丑的狐狸。叶修说这就是君莫笑，结果被笑笑嫌弃得咬了好几口。
叶修的屋子不让外人进，里面灰尘挺大，江波涛先洗了抹布到处擦擦，才开始整理他的东西。他对这间小小的宿舍很熟悉，以前两人在这里消磨了很多懒惰的时光。确定关系后他第一次进来时，看见那张床还曾尴尬得不行，扭头看叶修的时候，那个哨兵摸摸鼻子，也转开了头。
那时的情景实在太好笑，江波涛不知不觉地就笑出声。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了几秒，然后戛然而止。
他对照着列表，将需要的物品一件件单独挑出来。翻到床头柜的时候，看见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半盒向导素，一瓶一瓶，都是橘子味。
淡黄色的液体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透明的光泽，无数回忆就好像这些光点一样，止不住地在脑海里跳跃。
江波涛呆了几秒，猛地合上抽屉站起身，然后看见一只白色的狐狸蹲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同日，蓝雨塔区。
“老叶你出来！”张佳乐一脚踹开休息室的门，立马被烟味呛得缩了回去。
烟雾弥漫的室内慢慢踱出一个身影，叶修叼着烟，倚在门框上说：“干嘛？那群不要命的集体越狱了还是你把蓝雨塔给炸了？”
张佳乐不理他的垃圾话，拽着人走到上风口才说：“卧槽幸亏没让大孙来……你是要把人毒死吗？”
“大孙跟了你那么久，这点烟算啥。”言下之意，就是张佳乐的百花打法更硝烟弥漫。
“滚！我们配合好！”
“好好好，瞧把你得意的，找到孙哲平尾巴都要上天了吧，以前那忧郁样呢？”叶修笑。
孙哲平和张佳乐结合很早，但结合没多久出了些变故，孙哲平生死不明好几年，张佳乐也就守着个半死不活的连结执拗地找了好几年。到去年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叶修身为他们朋友，倒也挺欣慰。
结果张佳乐还是不理他的话头，狐疑地盯着他看，半天说：“你躲这边就为了抽烟？你家那个副官找不着人都快急哭了。”
“小乔不至于。”
“那就是你哭。”
“当我是你啊？”
“喂，你没事吧？”张佳乐拍拍他。
叶修把烟头碾灭了，说：“能有什么事？失个恋而已。”
屁。张佳乐在心里吐槽，没事连轮回那边的消息都不看了！
他对叶修和江波涛这码子事也只是耳闻，起初也和别人一样以为就是普通的相性不合。但到了这边看见他的第一眼，张佳乐就知道坏了。江波涛他不了解，叶修好歹也是一路损过来的交情，这情形哪儿像是普通的相性问题。
张佳乐身为向导，心思也难免细腻点。知道的不多找不到路子开导，就想着至少盯着他别把身体造坏了——就他那抽烟的劲头，别说哨兵了，换个普通人也受不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叶修手指敲着护栏，忽然冒出一句话。
“张佳乐，其实你挺幸运的。”
要是换个人这么说，张佳乐搞不好就掏枪了。但他明白叶修的意思，也就安静地回了个嗯。
人们都看重实力，但在战场上下来的人，向来不敢小看运势这东西。
叶修的运气其实挺极端。
一方面，战场上他的运气好得能让别人羡慕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功勋拿到手软不说，再危险的情况都能转危为安；另一方面，他的向导运却极差。相性合适的挺多，可他不喜欢，有点意思的后来发现狼子野心窝里反，最早憧憬过的人家早就心有所属，后来离开了再也没见过。
叶修有时候也怀疑，觉得自己的运气大概全部用在了战场上，这才使得他与命里的向导一次又一次失之交臂。
所以遇到江波涛的时候，叶修是真心挺高兴的。感觉那个人躲躲藏藏那么久，终于是被荣耀女神揪出来扔到自己面前了。
人工向导怕什么，至少这孩子看着妥妥当当的，能和自己在一起。
可谁料到江波涛钻起牛角尖来能把他自己都给忘了。
确实这世上，普通人也好哨兵向导也好，没有谁是非谁不可，再严重的心伤也终会痊愈。然而这一次，叶修无法想象有一个人能够替代他。
沉默得太久，张佳乐浑身不自在。他趴在栏杆上，歪着头问叶修：“话说你打算怎么办啊？放弃？”
叶修望着北方，又掏出一根烟点上。不疾不徐地吐了个烟圈之后，他回答：
“怎么可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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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挣扎在合本和校对之中，啊……校对真好玩，简直不想写文了
他俩不在一起我写得也浑身不对劲，叶修啊你赶紧把江江追回来摸摸亲亲抱抱做做啊！
咳对了，最近加班多，整个人都腰酸背痛，颈椎感觉也不太好了……还有鼠标手……
每天躺在床上都再也不想起来了。
总之大家多爱惜身体多运动！不要学我！么么哒